℡婉曦ღ

五年-重逢

 群里人投票选出来的忘川😘

    生命的尽头是什么？是无尽的黑暗，还是化为尘埃散落人间。是轮回转世重回凡间弥补前世的遗憾，还是坠落深渊偿还前世的恩怨。什么都没有，周围的一切都太寂静了。什么都没有，只是一个空无一物的立方。无尽的下坠，无力的失重却没有尽头。

     颠倒头与尾，融合了黑与白。分不清虚实，辨不清真假。这里是哪里？这是恢复意识的上官婉儿脑中第一反应的疑问。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，那把锋利冰冷的刀刃上。下意识捂住腹部，那里似乎还在流淌着鲜血，还附带着麻木的疼痛。

    “上官大人，我是忘川使者怡婉曦，忘川的管理者。”温和的声音拉回上官婉儿的思绪，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重新扫视四周。不似书上所描述的阴森恐怖，也并无鲜血般妖艳的红花。只有单调的灰白，寂寥的空阔。荒凉，却恰巧照应内心。迷茫，孤寂。

    “忘川使者…忘川……死后的世界吗？”捂住腹部的手缓缓垂下。“准确来说忘川只会聚集名士。古往今来有功绩的名士均可在忘川得到永生。忘川没有世俗的纷杂，不被规则所束缚。”上官婉儿神情微动，声音竟带上了一丝颤抖“那她……也会在吗？”她冷淡平静的脸上竟表现出悲伤，流露出无尽的思念。“女皇陛下已经在忘川了。”她的脸上表现出疑惑。大概是疑惑对方为何知道自己所说的人是谁。但是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。这里是忘川，本就是一个奇妙玄幻的世界，对人间的事情或多或少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。

     跟随忘川使者走出九泉之井，上官婉儿才看到一个真正的忘川。一个崭新的小世界。在不断熟悉这里的结构中，上官婉儿了解到这里可谓是应有尽有，各种场所一应俱全。花草树木，高山流水，美不胜收。这里就像是在乱世中以天然形成的屏障，圈出了一个美好和谐的方舟。让众多迷路的名士聚集一堂。

     去喵居领养了一只专属的婉儿喵幼崽，上官婉儿便同忘川使者一起到桃源居去了。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名士，自然是因着巾帼宰相第一人而距离此处。上官婉儿礼貌微笑回礼。在众人还在说笑时，她已然发现独坐在窗前饮茶的那个令她心神俱颤的女人。走出人群，走到武曌身边。自信傲骨的人竟直直的跪了下去，双眼通红，声音也带上了颤抖。“陛下……婉儿无能，守不住陛下的辉煌，未完成陛下的嘱托。”

     众人不知两人之间的故事，但是对于生前的事，谁能说是真的一丝都不在意呢？谁又能彻底忘记前世的一切牵绊呢？因此众人皆不上前，只是安静的把空间留给他们。

     两个知心的人就别重逢，喝茶的人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，实际杯中的茶在泛起波澜。她听见身边那人发抖的声线，放下茶杯，却撞进了满目星河之中。众人与武皇怎说也算相处了一段时间，何时见过武皇一改从容淡定的表情，竟带上了柔和的悲伤。

    “起来，这里是忘川，不是武周也不是大唐。”一向尊贵的人放下身段，弯腰扶起身前的女子。依旧是熟悉的手感，瘦的让人心疼。

     久违的亲近。上官婉儿忍不住头靠在面前人依旧安心、可靠的肩膀上。委屈，心酸，思念的泪水全打在武曌的衣襟上。毫无吝啬地抱住瘦小的身子。轻拍落泪人的脊背，轻声安慰“都是活了一世的人了，怎还似小孩子一般。”武曌见怀里的人久久不能平复心情，只好告辞了桃源居，带上官婉儿回自己的住所了。

     与上官婉儿同到武曌居所的，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婉儿喵幼崽。女皇喵一见到上官婉儿怀中的婉儿喵就兴奋起来，坐在她的坐骑上围着上官婉儿转。上官婉儿忍不住笑了，蹲下身，女皇喵果然立马就凑了过来，两眼放光地盯着婉儿喵，还用那小肉爪子轻轻碰了碰。武曌微微勾起嘴角，这样温馨的场面着实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了。

     让上官婉儿和女皇喵逗弄了一会儿婉儿喵，武曌坐在桌前到了两杯茶。“婉儿，把婉儿喵交给女皇喵吧。当年朕照顾着小东西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。就让她帮你照顾吧。”“放心交给本喵吧！”上官婉儿笑着把婉儿喵送到胸有成竹的女皇喵的小肉垫上，顺手摸了摸女皇喵的小脑袋。“喵！不要弄歪本喵的小皇冠！”看着两只喵离开，上官婉儿到武曌面前坐下。

    “不必拘谨，这里没有尊与卑。”武曌往前推了推茶。“可陛下不还是陛下吗？”上官婉儿看着面前的茶，想起了第一次以女官站在她身边时，她也曾递过一杯茶。那时只因一杯茶，就能心情愉悦许久。但现在又该是什么样的心境去面对这杯茶呢？两人聊了许久，武曌也只是问了些关于她走后五年朝中的变故，对其他的一概不提。

     忘川没有时间的流逝，但早晚的变化，季节的交替，这些来自自然的象征依旧存在。夜幕降临，上官婉儿正打算换衣服休息，房门却被敲响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？您怎么来了，请进。”看着这不请自来的人站在门前上官婉儿有些疑惑。“不用了，朕来是想邀你共赏美景。”许是第一次这么邀请人，武曌的话稍微带上了些强硬的命令。上官婉儿微微一笑“陛下都亲自来了，婉儿哪还有不去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 忘川的夜景也是极美的。一轮圆月倒挂星光闪闪的天空。皎洁的月光，笼罩忘川的一花一草。悦耳的蝉鸣欢快且安逸，流水和鸣安定杂乱烦心。

    “多年未曾与你像这般毫无负重的共赏夜景了。”眼前天神一般的女人，话语中竟多少带上了少女的埋怨。上官婉儿抿了抿清淡的唇“政变之后，婉儿无言面对陛下…想来陛下未必愿见婉儿。直到最后一刻婉儿才明白自己的内心。可陛下却要婉儿辅佐下一任君主。如今，是婉儿愧对陛下的信任。”

    “朕不怪你。神龙政变，你只是做了你拥有的选择，无论对与错，终会有那一日。你没有愧对朕对你的信任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。朕比你年长四十岁，却只比你早走了五年。婉儿，我们生前都活得太累了。世俗缠身，被世道的规则所束缚。婉儿，你可知朕有多想打破那规则，只可惜，人心难改。那一对玉簪也终是落入尘土。”

     深夜，与武曌分别的上官婉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。她不断思考女人的话语，她的内心也在自我斗争。

     第二日清晨，上官婉儿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，一步步向桃源居走去。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，藏不住的是喜悦。“使君。”上官婉儿拱手作揖。

    “上官大人不必多礼。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，我想请使君帮我寻找一件前世的物品，不知可不可以？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凡间之物的话，我只能回到过去帮你复刻回来，不能拿出原物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足够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上官大人先在此稍作等候，我这就帮你去复刻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使君。”

    “上官大人不必客气，能帮助到各位名士是我的职责。”

     忘川使者使用三世镜回到武周的时代。上官婉儿坐在客位上却无心饮茶。三刻钟后忘川使者重新出现在桃源居，手里赫然多了一个精巧的盒子。上官婉儿曾经见过这个盒子。这个盒子曾放在武曌那张用来批阅奏折的案桌上的一角。上官婉儿顿时鼻尖一酸。

    “上官大人，这是你要找到东西。”上官婉儿接过盒子，嘴角微微上扬。“多谢使君。”说完她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主人，你说她们能在一起吗？”看到了两个人前世的恩怨，忘川使者和她的神兽麒麟都已经明白她们之间的情愫与遗憾。“会的。毕竟这里，是忘川。”

     上官婉儿带着小盒子直奔武曌的居所。正在看书的武曌被敲门声打断思绪。打开门，正看见上官婉儿期待与兴奋的面容。上官婉儿当着武曌的面打开盒子，一对精美的玉簪正躺在里面。

     武曌怎会不知这何物。当年她命人特制了这对玉簪，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赠予上官婉儿。同时她也是不知道应当以什么样的身份讲这份礼物送予她的女孩儿。因此才有上官婉儿看见那小盒子摆在案桌上的事情。原本以为这对玉簪会随着时间的变化消失人海，不曾想在这里居然还能再次看见。武曌惊讶的看着这对玉簪与拿着盒子的上官婉儿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会有……”“是婉儿托使君回到过去复刻的。陛下，这里是忘川，没有世俗的繁杂，没有规则的束缚，婉儿想追随本心一次。”

     上官婉儿的眼中充满了深情。武曌惊讶的脸上逐渐变得温柔，到最后也是满心欢喜。后者拉住前者的手腕，把人拽进房屋。门，被关上了。